王安润

　　远远望去，一丛丛、一垄垄花生苗美不胜收。

　　只需轻除壳上的泥巴，就是一个葫芦形的“不倒翁”，剥开外壳，饱满的花生仁便清香四溢。

　　这是华北与中原大地出产的花生，脂肪、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含量一样不差；

　　这是现代作家许地山笔下的落花生，不图虚名、默默奉献、苦尽甘来。

　　在新疆，仅吐鲁番有过种植花生的历史。随着一个科研团队的到来，这个广泛种植在华北与中原大地的作物开始西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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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农业科学院生物技术研究所研究员张雨出生在新疆喀什一个叫草湖的地方，15岁随父亲离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回到山东，硕士毕业后留在了北京，边工作边攻读了博士学位。

　　2006年，张雨第一次来到有花生种植史的吐鲁番。那天，她顶着炎炎烈日，驱车来到吆喝声四起的托克逊服务区。这里卖花生的老乡说，花生是自己种的，随便挑！张雨抓起一个，壳很大，剥开后花生仁却非常小。不像烟台的大花生，剥开壳后鼓鼓的、饱饱的。张雨判断，这是因为多年没有改良，品种就越来越退化，同时栽培管理技术跟不上导致的。而托克逊能种花生，却是不争的事实。

　　回到北京，她建议把团队培育的花生新品种拿到托克逊做一些试验。这年她39岁，原本学管理的她首次挑战自己的专业盲区——花生种植，一点一点从零学起。

　　香梨树下、杏子树下、红枣树下，甚至连葡萄架下的斜坡上全种上了花生。当再次赶来托克逊时，花生长势非常好，出乎她的意料。她有些纳闷，一打听，原来是扎根在此的江浙和上海知青种植的。张雨离开新疆后无数次梦回草湖，当年人与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以及连队大家庭的淳厚氛围让她回味无穷。新疆是奠定她人生基础的地方，对这里，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张雨带着青年老师和硕博研究生奔波在托克逊的田间地头，悉心推广种植技术，风雨无阻。这里的乡亲们是种过花生的，只是在科技种植和管理上还欠火候。

　　四五月份最为关键，有时气温高达44摄氏度。不要说是干活了，蹲在地里片刻，浑身上下跟水洗了一样。而张雨却像颗钉子一样蹲在地里，细细查看花生吸胀、顶尖、露白、发芽、拱土和出苗的过程，非常投入。如此玩命，年轻的科研人员都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秋天到了，一种壳大粒满的新品种在托克逊培育成功，被命名为“丝路西域花生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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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炮打响了！更加坚定了张雨和团队在新疆种植花生的信心。

　　在新疆推广种植花生的科研团队由国际食品科学院院士王强担纲，张雨牵头实施。

　　既然是科研团队，就得调研和试验；既然是“国家队”，就得提供第一手决策资料和最有效的建议。

　　吐鲁番、莫索湾、尉犁、且末、皮山、阿拉尔、沙湾、岳普湖、精河、克拉玛依……她和团队几乎跑遍了新疆适宜花生种植的地区，越试验越信心满满，越跑心里越有底儿。

　　无论是种植面积、产量，还是加工进出口国际贸易方面，中国堪称花生第一大国。新疆得天独厚的光热资源，无黄曲霉毒素污染，特别具备打造中亚“食用油库”的基础。还有，新疆棉花种植离不开覆膜，土壤当中的残膜初步估计在10公斤/亩左右。如果调整棉花种植面积时，有一个既能够保障国家粮油安全，又能够带动农民增收，还能够对土壤有一定生态效益的作物岂不是更好？这个作物非花生莫属！

　　看似普通的花生蕴含着巨大的种植潜力。它耐干旱耐贫瘠，在相对缺水的南疆，用水比棉花要省；新疆土质缺氮、少磷、富钾，它正好能够固氮而改良土壤；高油酸花生油和橄榄油的营养价值不相上下，风味好，适合中国人的口味；它还非常适合加工。如果按照全产业链模式打造新疆花生产业，让加工业来引领，未来发展绝对不是梦！

　　多年的调研、试验获得了大量科学数据，在此基础上，张雨写下了《关于“十四五”时期大力发展花生产业建议》和《关于大力发展新疆花生产业夯实新疆长治久安基础的建议》，这两份凝结着心血和智慧的建议，被作为新疆粮油战略储备基地建设的重要决策依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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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个新的产业出现，必然会遇到不理解和质疑。

　　有人说，棉花是新疆的支柱产业，没有必要再谈花生了嘛。新疆历史上只有托克逊种过花生，其他地方闻所未闻。这些担忧不无道理，张雨不感到奇怪。只有亲自带着学生试、教着农民干、引着企业来，才能让人们心服口服。

　　理念是正确的，但实施起来却问题成堆。大部分种植户用种植棉花的方式种花生，自然产量低；棉花和花生，一个地上一个地下，花生耐贫瘠耐干旱，最忌大肥大水，可种植户不懂；一些单位随意引种一些品种，不耐盐碱，种子有问题，干起来事倍功半；还有，新疆有关花生的科研力量薄弱。

　　2019年，张雨和团队决定背水一战。这个原本从事加工和管理领域研究的科研团队，开始把研究前移至田间地头，自己种花生了！

　　第一次在皮山县试种时，许多村民持怀疑态度，积极性不高。这里不是托克逊，与熟识的棉花相比，当地人对花生种植几乎没什么概念。张雨走访了许多农户，态度几乎是一致的：我们没有种过。

　　看着垂头丧气的团队，张雨给大家打气：没有什么，任何事儿都得有个认识过程……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儿。这里气候干燥，沙质土壤，是种植花生的理想之地，但种植经验几乎是零。改变大家的想法需要多久？又是个未知数。作为科研人员，她信奉一个道理：拿出耐心，让事实说话。

　　先干起来再说！16摄氏度左右是花生播种的最佳温度，这个时节，河南、河北、山东、辽宁、山西等地正在播种花生。张雨有点激动，就要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播种花生了，“让我们播种绿荫！现在播种的不仅仅是绿荫，还有农民的致富梦、乡村振兴梦，乃至国家食用油的安全。”

　　机械播种打破了皮山县花生种植零纪录。播种机在地里行进，张雨跟着不断调试密度、深度及播后镇压等，俨然一位种田能手。村民们好奇地在一旁观看，他们年复一年种棉花，播种期、苗期、蕾期、花铃期和吐絮期一过，就等着数票子了。他们想看看种花生与种棉花有什么不一样？也想看看这个种花生的“头儿”究竟有多大能耐？

　　转眼间，花生苗齐苗壮，张雨喜不自胜。她蹲在地里，默默地为村民们示范如何施肥、浇水、管理……村民眼中的她，穿得土里土气、身形单薄、灰头土脸，但说起话来却温文尔雅。倒是她伏在花生苗前的那股专注劲儿，让村民们肃然起敬。

　　几个月后，试验田里结满了饱满的花生。村民们眼睛瞪得老大，想不到这个“头儿”这么厉害！他们奔走相告，纷纷冲张雨竖起了大拇指。当村干部告诉他们张雨是来自北京的博士时，他们更是连连称赞。张雨微微一笑，说：“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科研人员，是来和你们一起种花生的！”

　　这一年，第一次种植花生的皮山县获得了超好的收成。张雨和团队觉得，这只是开始。

　　不久，红枣价格下跌。看着一张张愁容满面的脸，张雨的心在滴血。她是喝草湖水长大的，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要想办法让花生来弥补红枣价格下跌带来的损失，她把目光瞄向兵团十四师皮山农场。借助北京市援疆和田指挥部的有力支持，她和团队开始利用红枣树下的空地种花生。

　　经过人工点种，红枣树下的空地上播下了花生，面积达200余亩。

　　哪知道，一天大早上，乡亲们就来报信：不好了！张老师您快去看一看吧……

　　一长段地里的种子全给刨了出来，外皮红衣散落在地，难道是播种时有磨损，外皮红衣被蹭掉了？连续刨开一穴穴种子发现，外皮红衣严严实实包裹着白仁。谢天谢地，不是播种机的问题。细心的张雨突然发现了端倪，爪子印！像是野鸡或野兔。可它们都是保护动物，不能逮！能不能既保证花生正常发芽出苗，又不伤害它们呢？张雨一边布置补种，一边细细琢磨着应对办法。

　　请教了经验丰富的村民后，她确定是野鸡干的。野鸡特别聪明，很会跟人斗。刨开土后，它先把花生拌了种衣剂的外皮红衣嗑掉，然后吃白仁。根据单独和成排的爪子印判断，起初很可能是一两只，之后是拖家带口一群过来了。

　　面对一堆堆花生红衣，张雨和乡亲们既心疼又无奈。多少种子被糟蹋了，关键是种子出苗期误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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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花生保卫战开始了！

　　驱鸟器被买来迅速装到不同的位置上，装上后发出的各种警报声还是挺吓人的，野鸡似乎消停下来了。可没过几天，它们又出现了。张雨和助手一屁股坐了下来，非常沮丧。驱鸟器不管用了，野鸡对各种模拟声音已经不害怕了。

　　群策群力后，彩带驱鸟法诞生了。联欢活动用的那种彩带派上了用场，张雨让村民们在每棵树上都绑上彩带，一圈系上6根到8根。太阳一照，风一吹，五颜六色的彩带飘动着，不停地刺激着野鸡的眼睛。一天、两天……连着一个星期，野鸡没有来。彩带驱鸟法成为对抗野鸡最有效的办法。

　　可没高兴几天，又出状况了，一种不明足迹的动物吃掉了一大片种子。地里一片狼藉，居然将白仁连同外皮红衣一起吃掉了。地里除了被刨的坑，就是爪子印。当确定这是獾时，张雨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资料显示，它叫狗獾。身体长度一般在50—70厘米之间，体重5—10千克，怪不得爪子印不是很深。狗獾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不能与它正面冲突，要智取。这家伙喜欢穴居，那就找它们的洞口。张雨发动村民一起出动，狗獾的洞口终于找到了。没有什么好办法，狗是獾的天敌，就在狗獾的洞口放狗，这个土办法终于制服了狗獾。战罢野鸡和狗獾，大部分花生度过了最艰难的出苗期，但被它们祸害过的地方需要补种。

　　在几条林带里，村民们很快补种完毕。张雨扒开一看，暗暗叫苦。种子有的含油量高，有的蛋白含量高，有的适合鲜食。村民不知其中奥秘，觉得都是花生，就三下五除二无差别种下去了，结果全乱套了。语言不通，团队就找来小学生当“翻译”，转告种植方法。

　　此法甚灵，第二年补种的时候村民格外小心，严格按照规范操作。这时候，张雨开始提高普及难度：鲜食的品种，必须是糖度比较高、粗纤维少，比较软糯的；制油的品种，脂肪含量一定要高。两种不同品种混在一起，尤其是一粒普通油酸花生混入高油酸花生，就会“一粒老鼠屎坏一锅汤”，影响所有花生制品的保质期，花生口感就不好了……

　　村民们听得很认真，教学相长在皮山农场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尽管在此张雨和团队的工作量是其他地方的数倍，但他们还是坚持了整整两年。就是在这样的高强度下，适合林果套种的花生品种居然被筛选出来7个。耐阴、耐干旱、耐盐碱的，应有尽有。

　　村民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花生播种机，但一教就学会了。播不同的品种就得调整不同密度，他们跟上几趟下来全懂了，什么查空穴率，什么换播种盘，他们也都学会了。花生拌种、覆土等技术活和种红枣不太一样，他们也掌握了。到后来，怎么晾晒、怎么起拔、怎么摘果，甚至晾晒到什么程度可以入库，他们也了如指掌。村民说：“我们喜欢吃坚果，花生种成后男女老少都吃。一天不吃想得慌，都快赶上馕了！”

　　2012年起，张雨和团队用了整整十年时间，将花生产业从阿拉尔、皮山农场推广到了整个喀什、和田地区。

　　2023年，喀什、和田等地的花生种植面积达到2万多亩，带动了3000多名农户增收。村民们心悦诚服，称张雨是他们的“花生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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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花生种植现场观摩会在阿拉尔市召开，这是张雨和团队的首场“大考”。示范田内苗出得非常棒，花生长势喜人。地边站着兵团一师10团的连队干部，他们是来“取经”的。

　　张雨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和鼓励。她是兵团的女儿，唯有一如既往地种好花生，才是对家乡父老的最好回报。她每年有200天左右在新疆，在各地的60多个县和团场调研指导过，一些大学、科研机构、基层农技推广中心、农发中心都被带动起来。短短时间，成功种植的花生田有5万亩左右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但张雨和团队头脑愈加冷静。要从一些教训中找出症结所在，让通往成功的路上少点曲折和磨难。

　　有一家大型企业当年在新疆种花生遭受挫折，没能成功的原因很多。一方面和品种、栽培技术，特别是收获机械有关；另一方面还与前期没有试验数据支撑、盲从照搬经验、没有全产业链整体布局等有关。具体说，不同品种花生的生育期是不一样的。花生有个小小的果梗，到了收获时间不收，它就落在地里头了。这个品种在山东生育期需要135天，到了新疆，因为沙性土壤和日照时间的原因，可能会提前一个星期或5天成熟。可当时认为在地里时间越长，产量和品质就会越好，结果花生起拔时都落果了。当年花生产量不算低，收上来的却寥寥无几。还有，从美国买来的摘果机“水土不服”，美国的花生属匍匐型品种，形状像野西瓜，贴着地面长；而那次种的品种是直立型，直立生长。美国起拔机翻上来正好将枝叶全扣在底下、果全在上面，这样一来，花生受热不均匀，干度不符合要求。

　　张雨和团队吸取这个教训，始终强调花生种植一定要因地制宜。他们细心观察研究，将所有关键技术节点一一搞清。什么时候起拔？什么时候摘果都要明白无误。

　　一直以来，张雨给团队灌输这样的理念：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技术链去对应每一个点，然后才能解决问题！

　　协同精神，在张雨的团队里无处不在。育种栽培、病虫害防治、农业机械、食品加工、经济管理、草学、林学……团队成员来自多学科多领域，一旦项目上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又协同配合。学食品的张甜甜、周鸿武、吴佰承、李志龙、张睿航，学农学的尹义振、周玉康、孙浩楠、郭振，学经济管理的王博文、古丽孙、敏江·买买提、崔新臣，他们是张雨最得力的学生兼助手。张雨说，没有团队成员的吃苦耐劳和艰辛付出，她也坚持不下去，工作不会这么顺利。

　　从选地春耕到播种出苗，再到起拔收获，采集数据、监测水肥是雷打不动的。每天花生长多少枝叶、开多少朵花、下多少针、结多少果，都会一一被记录下来。团队一盘棋，又职责分明。比如花生的茎叶可以当粗蛋白饲料养羊养牛，搞动物营养的团队成员就用花生根茎叶粕代替苜蓿、豆粕等，养出了“花生羊”。

　　就某种程度上讲，科研团队就是“侦察兵”，随时要摸清前进道路上的风险，再加以规避。

　　企业通过租赁的方式，把规模化、标准化、集中连片的农田流转到手里，然后再放手经营。这种模式，避免了违约、市场与自然风险等订单农业的弊端，通过“加工引领”新疆花生全产业链，农民、企业、政府三方共赢。张雨和团队细细考证后，建议在兵团八师各团大力推广。

　　香梨幼树更新换代慢，前两三年基本上不会结果。他们便建议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农科所和兵团二师铁门关市农科所，除了平地上种花生，香梨幼树没有结果时在行间搞林果套种，既利用花生固氮作用营养了土壤，又填补了梨树幼期收益空窗期，让农民增加收入。这个建设性意见得到了采纳，使素有“梨乡”之称的库尔勒从此有了“香梨套种花生”新模式和“科技效益双提升”新做法。

　　张雨说：“栽培模式和种植技术成熟了，就交给地方政府、交给企业、交给种植户。让他们用更科学更合理更高效的方式去种花生、收花生、加工花生，只有这样，产业链才是完整的！”

　　新疆农业大学以前没有培养过花生专业研究生，如今，新疆第一个研究花生栽培的农学硕士出自这里。张雨和团队还建成了新疆第一个以花生等植物蛋白为原料的高水分挤压植物基肉制品生产线，直接促成了中国新疆—中亚植物蛋白与营养健康创新研究院的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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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自治区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稳步提高粮食和油料生产能力”。张雨反反复复研读了报告，思绪万千。

　　这一年，张雨带领团队在和田地区开展了红枣套种花生的试验。这种套种模式不仅提高了土地利用率，还增加了农民的收入。当年，和田地区的红枣套种花生面积达到1.18万亩，带动了500多名农户增收。

　　她要求学生把论文写在大地上、写在生产车间，自己更是深入田间地头率先垂范。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也是她为人师表的最好体现。作为研究生导师，她已培养硕士、博士研究生40多名，有的，在各知名科研院所、高校和企业任职；有的，扎根新疆，秉承着导师精神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在北京市海淀区政协的大力支持下，“张雨委员工作站”成立了。不久，她又成为新疆“天池英才”引进计划高校特聘教授。

　　2025年1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农村改革扎实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意见》提出，多措并举巩固大豆扩种成果，挖掘油菜、花生扩种潜力，支持发展油茶等木本油料。这无疑是一股强劲动力，张雨精神为之一振。

　　年初，二师且末垦区下达了1万亩花生种植指标，八师集中连片种植3万亩。等到秋天，阿尔金山脚下和石河子垦区必是花生飘香、载歌载舞。从吐鲁番的零打碎敲，到天山南北的群起响应，新疆花生种植已从最初的20亩达到30万亩。

　　初夏，一行人步履匆匆在新疆大地上。

　　在玛纳斯河畔，王强、张雨率队深入兵团多地开展花生产业调研指导，为花生产业发展提供了专业支持与技术保障。

　　5月11日“母亲节”这天，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张雨和团队成功播下5个经过严格筛选的花生品种。这是首次在高海拔区域进行花生种植，每一粒深埋的种子都寄托着美好的期盼：

　　她主持开展的最大项目“油料作物抗逆品种筛选及绿色丰产增效技术研发与示范”，推进了研究所与疆内外科研院所、大专院校、企业的科研协同工作；

　　她的团队在全疆累计建立试验示范基地35个，试验品种50多个，指导试验示范基地38个，累计示范面积近1.98万亩，辐射推广带动面积21万亩；

　　她协同新疆农业大学开展新疆花生新品种选育工作，6个品种现已进入品种DUS测试阶段，有效支撑了新疆油料产业高质量发展；

　　她牵头制定了“红枣套种花生高效栽培技术规程”“棉花花生轮作高效栽培技术规程”“葡萄套种花生绿色高效栽培技术规程”等，为新疆花生优质原料基地建设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撑。

　　5月的阳光普照红其拉甫口岸，国门上的五星红旗映红了在此调研的张雨黑瘦脸颊。她身边的团队成员无不热血沸腾，心中涌起庄严和神圣感。

　　这时，一只雄鹰在蓝天上盘旋着。继而，扑棱着双翅向更高的天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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